第(3/3)页 祖制虽在,然新君跪请、太上忧劳,这般情形,纵是最严苛的礼官,也挑不出半分不是。 明德帝一代明君,文治武功皆为世所共鉴。今甘愿退居太上之位,扶新君于御阶,此等胸襟,青史难寻。 而今又应新君所请,为了江山社稷临朝监国,重理朝纲,鞠躬尽瘁,更是令群臣动容。 十月金秋,庆寿宫的丹桂开得正盛,暗香浮动间,一道震动朝野的旨意传出:太上皇萧允德欲聘唐门楚君为太上皇后。 礼部连夜呈上的《太上皇立后仪注》中,朱笔批红的“唐氏楚君”四字格外醒目。 唐楚君接到圣旨时,茫然不知所措。鸢儿还没找到,她哪有心思嫁人? 时安夏安她心,“母亲,原本太上皇也想推迟些时日。是我与他说,日子得过下去。你们成亲,也不影响我去找夫君。” 她又道,“母亲有了好归宿,我才能安心带着儿女去找他们的父亲。”她顿了一下,轻声道,“不是您说的,咱们得替失踪的人,把日子过成该有的模样吗?怎的忘了?” 母女二人说话间,萧允德带着齐公公来了。 时安夏静静退走听蓝院,青铜风铃在檐下轻响。 后日,她要起程前往铁马城。 北茴正在内室清点行装。 “北茴。”时安夏立在屏风边,逆光中的轮廓像是被日光镀了层金边,“去把乳母们都唤来。” 不过半盏茶功夫,六位乳母已整齐立在院中的银杏树下。 斑驳的日影透过枝叶,在时安夏月白的裙裾上洒下细碎的金光。 她朝北茴微微颔首,后者立即捧出一个缠枝莲纹的漆盘,盘中整齐码着六封雪花银。 “此去铁马城,”她指尖轻抚过最上面那锭银子冰凉的棱角,“短则一载春秋,长则数年不定。” 话音忽顿,一片金黄的银杏叶恰落在银锭上。 她目光扫过众人,“你们在京中都有儿女绕膝,若不愿离京……” 北茴适时掀开漆盘暗格,露出六张身契,“今日便可拿了身契归家。”